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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夜色下,庭灯昏暗。
戚绥跟秦知颂从车里出来,从车库到花园几步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走得很慢。
秦知颂走在戚绥前面,影子落在身后,刚好罩住戚绥。
戚绥走路低着头,被秦知颂握过的手指蜷缩着,一步一脚踩在秦知颂的影子上,得了趣,把心底那一点点烦闷压过去。
踩了一会儿,他悄悄抬头去看秦知颂,脸上露出怕被发现的心虚。
走到门厅外的台阶,秦知颂猝不及防转身,吓得戚绥往后退了一步,一抬头对上秦知颂戏谑的眼神。
原来早就发现了他的小动作,那干嘛还装作不知道。
戚绥低下头,踢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跑上来的鹅卵石,小声嘀咕,“不靠谱的大人。”
“在嘀咕什么?”秦知颂听到他小声碎碎念,“在骂我?”
那些话秦知颂全都知道,可能还在秦家听了更难听的。
哪怕提起来,也会背离原本的真相,蒙上一层他自己编织的外皮。
不愿服输地回瞪着秦知颂,脖子都伸长了。
在乱想什么。
秦知颂扫过戚绥,挑了下眉单手拎着书包,“都吃过了,你不用忙活。”
闻言张晴一愣,听出这话的意思是想要支开她。
戚绥不自在地吞咽了下,喉结在白皙的颈间滑动,眼神变得飘忽,“怕你担心,你打了好多电话,再不接你肯定会生气。”
学校礼堂戚绥几乎是小跑着从前排一路穿过人群来到他面前时,他以为戚绥想明白了,终于从壳里钻出。
无声地僵持在客厅一角散开,戚绥蜷起的手指努力克制着不攥起来。
戚绥瞪他一眼,刚要开口反驳,瞥见张晴从门厅走廊走来,看到他们眼睛登时睁大。
秦知颂上前一步逼近戚绥,目光扫过他脸上,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问:“那后来为什么要接电话?”
“等改天视频上传到网上,我发给你看。”
交出的手,是代表他的选择。
他厌恶自己面对质问无法反驳,因为他就是这么一个糟糕的人。
是如同菟丝子一样,无法独立存活,只能攀附在他身上,汲取着养分,维持着外表看上去十分漂亮的人生。
但才回到这里,戚绥又缩回了他的世界里,仿佛只要他不承认,事情就不存在,也没发生过。
戚绥立即否认,“才没有!”
只是昨天才发生那样的事,她担心戚绥心里介意,只好看看戚绥,又看看秦知颂,站在原地没有立即离开。
秦知颂的声音忽然沉下来,又往前走了一步,“戚绥。”
“这么聪明?”秦知颂笑着看他,“那昨天为什么不接电话?”
这么可怜,又这么乖。
像掉进伪装成洞穴的狩猎陷阱中的猎物,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人一走,戚绥抬起下巴看秦知颂,虚张声势。
“戚少爷吃过晚饭了吗?没有的话我给你热一热,冰箱里还有菜。”张晴说完意识到不对,连忙转身看才走进来的秦知颂,“秦先生也一起再吃点吧。”
“做、做什么?”戚绥感觉整个人都被秦知颂的气息笼罩,在他的身影里,挣脱不开。
“学校迎新晚会结束,他去接我就一起回来了,晚会上的表演都好有意思,大家多才多艺,什么都会。”
戚绥上前一步,“张姨你先去忙你的。”
秦知颂瞳孔微缩,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戚绥,看着他努力维持镇定,看着他微微攥紧的手指。
“怕忍不住跟你告状。”戚绥嘴比脑子快,看见秦知颂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顶撞他,“那显得我很小气。”
戚绥拉着张晴走进客厅,偷偷回头去瞄秦知颂,结果又被捉个正着,暗恼自己不争气。
明知道不可能是这样,却没有办法控制内心的念头被阴暗侵蚀。
秦知颂揭穿说:“否认得太快,是在心虚。”
他在秦知颂眼里是什么样?
那昨天的事是解决了吗?
“昨天我才不是落荒而逃,我很凶地反驳回去了,他们那是居心不良,存心破坏我们的关系。”
那么大个人,拎个书包哪里就至于生气。
“这么好玩?”
“秦先生,戚少爷,你们一起回来了?”
发现张晴担心地看自己,戚绥摆摆手,把书包扯下来塞到秦知颂怀里,从他旁边闪过,去挽张晴的胳膊。
“那你们也早点休息。”张晴到底不会多过问他们的事,拍拍戚绥的手,跟秦知颂欠身道晚安后,离开了客厅。
戚绥又一次选择逃避,让秦知颂恢复的理智和耐心再度出走。
“……你要做什么?”戚绥实在受不了被秦知颂用眼神上下打量,抿抿唇,忍不住开口,“军训才结束,我有点困。”
戚绥眼中流露出受伤后的倔强,秦知颂心一软,所有的情绪都随之收敛。
秦知颂眉头舒展,唇角上扬,往后撤了半步,“昨天结束的军训,今天迎新晚会也很累?”
“看节目也是需要力气的。”戚绥被戳破蹩脚的借口,嘴硬反驳,“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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