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大汉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一笑,忽然好象明白了什么似的,也连忙付了店钱,尾随跟去;
杜雪萍行不多远,回头见紫衣大汉也探头缩身地尾随跟来,于是将银牙一咬,暗暗说道:哼,就冲你这副鬼鬼崇崇的德性,决非良善之辈!……
顿时,姑娘柳眉紧锁,美眸连转,突然心生一计:好吧,你就来吧,看姑娘我怎么教训你!……意念及此,她故作毫无察的样子,加快脚步,出了济南城,就来到了一片密林,隐身于树冠之中;
随后,紫衣大汉也跟进了密林,却不见了杜雪萍的身影,于是极目四望,寻找一阵,嘴里还不住地喃喃自语着:“哎呀,六月里下雪——太怪了,刚才我明明看见她进来的,怎么一眨眼就没影了,会上哪儿去了呀——得,肯定是我看花眼了!……”说着,转身刚要往回走;
突然,就听“且慢,你走不了了!”“呼——!”香风过处,杜雪萍双手叉腰,拦住去路……
紫衣大汉大吃一惊,倒退几步:“姑娘,你、你……”
“哼,你究竟是什么人,干嘛老跟着我?”
“不不,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决无歹意,只不过——啊,姑娘能否赐告芳名?”
“哼,黑大汉,就你这副德性也配问本姑娘的姓名?”
“啊,他我,这、这,姑娘赎罪,在下告辞!”说完,紫衣大汉面红耳赤,迈步要走。
“慢!”杜雪萍伸臂相拦,“这么容易就放你走吗?”
“那、那姑娘还有何事?”
“今日,本姑娘要教训教训你这个邪恶之徒!着打!”说着话,杜雪萍“黑虎掏心”当胸就是一拳;
紫衣大汉连忙飘身躲开:“姑娘不要误会,我不是坏人,姑——”忽然之间,无意中就看到了杜雪萍胸前佩带的银胸牌,不由呆愣愣地盯视着,并激动得脱口而出:“对,没错,一定不会错,就是你!”
“嗯?”杜雪萍诧异地看着紫衣大汉,又低头瞅瞅自己胸前的银胸牌,“你在说什么呀?什么没错,我怎么了?”
一时之间,紫衣大汉不由的悲从中来,话带颤音:“小妹,你、你难道真的不认识哥哥了,我、我是你哥哥杜元庆啊!”
杜雪萍惊愕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紫衣大汉,颤声说;“你、你真是我哥哥?”
杜元庆颤抖着双手从怀里取出一块金胸牌:“小妹,难道你忘了,母亲在临终前给咱们戴上这对胸牌的情景了……”
“哥哥——!”杜雪萍恍然大悟,疑略全消;顿时,她泪如泉涌,嘤咛一声,哽咽着投入其怀,紧紧地抱住哥哥的肩膀,“哥哥,小妹终于又见到你了,小妹做梦都在担心,再也找不到你了;哥哥,方才都是小妹不好,你惩罚我吧。”
杜元庆慌忙忍悲说道:“不,小妹,这怎么能怪你呢?其实,应该受罚的是我,母亲在临终之前曾经再三叮嘱,让我多多关心小妹,照顾小妹,可、可我没有做到呀;一转眼十年了,小妹也已长大成人了,我却从未关心过小妹一次,照顾过小妹一回;我、我没按母亲的遗嘱去做,对不起母亲,更愧对于小妹!……”言语及此,心中难过,泪湿前襟;
嫡亲兄妹,久别重逢,更是悲喜交加,情义深长;
杜雪萍又见到了自己唯一的亲人,兴奋之至,泪流及腮,心中的千言万语,却无从说起,只是用双晶莹的泪眼,深情地看着杜元庆;
这时,杜元庆平静了一下五味杂陈的心情,抬臂以袖拭泪,接着又掏出一块手绢,亲手为小妹擦去腮上之泪,忍悲强笑说:“小妹,咱们兄妹久别重逢,本是件天大的喜事,就应该高兴才是;这样哭哭啼啼的,多不吉利呀!”
杜雪萍强忍悲痛,嫣然一笑:“哥哥,这二年你是怎么走过来的呀?张叔叔怎么样了?”
杜元庆轻轻推开小妹,倒背双手,转过身来,仰望巷穹,苦笑一下,喟然长叹:“嗨,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啊;当年,张叔叔背着我奋力杀出重围,已是筋疲力尽,奄奄一息了;只因我当时没钱给他请医治伤,所以在一个寒风交加的深夜,就在一个小茅屋里,张叔叔,他、他便与世长辞了……”
杜雪萍静静地听着,也流下了无声的泪水,泪珠顺腮而下,在小脸上晶然闪光……
杜元庆声泪俱下,哽泣难言:“……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茕茕孑立,为了维持生命,我只得到处流浪,乞讨为生;后来,我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老剑客,老人家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笑面神鹰’解元红!他见我聪慧过顶,眼疾手快,是个学武的好材料,便收我为徒,并授我绝艺;十年后,他让我下山寻你,报仇雪恨……”
杜雪萍桃腮含羞,樱唇微绽,但却双肩松动,泪湿前襟了:“哥哥,我们兄妹的命运都好苦啊!”
杜元庆连忙改变活题:“小妹,那你泥?”
杜雪萍见问,一声长叹:“哥哥,一言难尽哪……”
一阵春风带着点点寒意,轻轻拂过,树影婆挲,枝颤叶动,天空鸟儿欢歌,象是在为杜家兄妹的久别重逢而祝贺……
眼见小妹伤心已极,杜元庆为了缓解一下气氛,于是,故意强作欢颜,满面春风地逗杜雪萍开心:“小妹,别难过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哎,小妹,还记得小时候,哥哥很喜欢看你笑;小妹,能否再给哥哥笑一个呀?”
杜雪萍知道哥哥是在逗自己开心,于是故意羞涩万分地螓首低垂胸前,两鬓的秀发披散到了两腑,玉颜绯红,抚弄衣角;
在这阵阵微风之中,姑娘发飘衣扬,就连额前的齐眉留海也不住地随风颤抖,一副不胜娇羞之相,忸怩着嫣然羞笑一下,突又变成了一副调皮之样,冲着杜元庆龇牙一笑:“怎么样?哥哥,满意了吗?是不是比小时候笑得还好看哪?”
杜元庆苦笑一下,意味深长地说:“唉,十年不见,小妹不但人已长大,而且也漂亮多了……”
“哥哥!”杜雪萍欢喜而又顽皮地笑笑,忽然间一桩幼年的往事就在脑海里闪过……
话说十一年前,那时候杜雪萍才七岁;
这一天,杜元庆带着杜雪萍到寨外去玩;一路上,两小连蹦再跳,又说又笑,正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杜元庆突然扯了一下小妹就说:“哎,小妹,我刚学了一首儿歌,很好听的,你想学吗?我来教你。”
杜雪萍高兴地跳着脚,拍手叫道:“太好了,我想,哥哥,萍儿要学嘛?你快教呀!”
“好!我教你,不过,不许笑我呀;”
杜雪萍点了点头:“不笑!不笑!”
于是,杜元庆随口唱道:“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和哥哥在一起,相亲相爱无限好,花好月圆共偕老;完了,小妹唱啊。”
杜雪萍扭着娇躯:“不学!不学!这是什么歌呀,我不懂,也一点都不好听嘛?”
如今,杜雪萍再次仔细回味着这首歌的时候,心里就想:当时,哥哥为什么偏要教我这样的歌呀,为什么呀?……
于是一个可怕的念头闪于脑际,她再也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是惊慌得不知所措;
这时,姑娘抬头看了哥哥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自我安慰道:不不,哥哥不是那种人,他一定不会的,一定是那时候我俩还小,都不懂事;那首儿歌哥哥也只是随便学来的,出于贪玩才教了我——你瞧,我这也太多心了点吧?……
想到此处,杜雪萍连忙自我解嘲,就说:“哥哥,师父也常这样说我呢?”
“啊,是吗?”杜元庆干笑两声,随后就将话锋一转:“小妹,咱们不谈这些了,还是说正事吧。你说,咱们什么时候前去报仇啊?”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为什么?”
“因为,咱们初出茅庐,在江湖上尚无名声,无人关注;所以,那狗官定然当我们已死,而疏于防范;这样,我们可以乘虚而入,如果时间一久,那狗官得到消息,提高警惕,加强了戒备,我们岂不难办?”
“嗯,”杜元庆竖指称赞:“好!小妹果然聪慧过顶,言之成理呀;哈哈……那就这么办!”
玉兔高照,万籁俱寂;就在单父县县衙的高墙之上,两个矫健灵敏,手持刀剑的黑衣蒙面人向衙内观看了一番,掠身跃下,脚尖点地,踏地无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