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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怂得不行。
歇了这么会儿,无裳觉得不能在这样歇下去了。她现在急需了结这件事情,然后找借口离开,独自是寻找娘亲的下落,再将从前的仇全都报了。
这两件事倒也不分先后,那件做起来顺手便先做哪件。只是当务之急是不能再留在白西楼的身边了,这样的煎熬她实在是不能忍受。
两人便启程继续沿着河岸走了下去。其实他们心中都明白,当初进入幻境之后便落在一条花街柳巷之中,轻舟顺着河流漂下也不过才盏茶的功夫。这会儿走了这么多的路,早就可以确定,已然破除幻境到现世了。
只是镜妖的幻术真是厉害,竟能将白家仙府的湖泊与附近的荒山连在了一起,害得他们徒步走了这半日,才回到了扶风这座江南水乡的城。
再回到白家仙府的那片湖泊时,显然与之前大有不同之处了。先前虽然行人船夫都还井然有序,但个个都不免神情警惕且紧张,仿佛随时都可可能变故丛生,祸从天降似的。
但此时却人人都满面欣喜之色,只道是如释重负,满面劫后余生的兴奋。
无裳不由欣慰道:“看来镜妖被驱逐之事已然传遍了整座城,大家都能放下心来了。”
之前她便与白西楼说好了,她帮忙降服镜妖,他能放她这一马。
这话其实说的颇为含糊,“放人一马”这种事情究竟该做到什么地步呢是帮她保守秘密避免麻烦,还是放任程清歌做她的鬼使不理,又或是直接与她两不相欠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其实这三者都于她而言挺重要的,只涵盖在一句“放她一马”之中,她便占了许大的便宜了。
是而就在岸边等待行船过来载人时,她只眼巴巴的望着白西楼,“白公子,现在镜妖也被成功驱逐了,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自她跟着白西楼的这些日子起,便没听他提起过一次程清歌。看来白家对这个已然死去的孤魂也没甚执着,想来她能不能走的问题,应该不会出在程清歌的身上了。
白西楼转脸看着她,那双尤为深邃的深色眼眸仿佛一面明镜,只照得她无所遁形浑身都不自在。
他正要开口说话,却只听湖面上远远的传来人声呼喊道:“西楼大人西楼大人大事不好了”
白西楼顿时便将眸光转向了湖面上正飞快行驶而来的那艘船上。此时家主不在,白家能拿定主意的人便也就只有他了。而从仙府中有人如此惊慌的来寻他,那定然是遇上了大麻烦。
但无裳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待在白西楼的身边本就十分煎熬,此时见有机会溜走,她又怎么可能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时机
是而等白西楼听完了赶来的门生面色慌张的汇报完后,眼角所能觑见的,便也就只有她浑水摸鱼偷偷离开街角的那抹身影了。
他的眸光顿时一凝。
若不是此时大家都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目光殷殷的注视着他,恐怕他此时早已飞身上前去,将她抓回来了。
无裳可不知白西楼心中所想,她在这扶风城中的小巷里弯弯绕绕走了七八圈,总算是远离了白家仙府的那片湖泊,也彻底的松了口气。
一想到今后天高地阔任她飞翔,她便忍不住的满心雀跃,连大半日未曾进食未曾歇息都抛到了脑后,火急火燎的便出了扶风城。
从前这城中有个白东台让她心生怯意不敢来,现在再加上个白西楼,从此便更让她对这扶风城敬而远之了
一口气奔出了城外几十里,直到日落西山黄昏时分,她才稍稍止步,在路边寻了个茶水摊坐下歇口气。
活计忙殷勤的上来服务,虽然看她一眼面色一惊,但惊后却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扬起一张笑脸问道:“客官,小店茶水还不错,上壶茶之余是否还要些小点心”
无裳这心中不由一喜,素来在这路边的小店中若有口齿伶俐瞧着甚为机灵的伙计,都是这一带的百晓生,几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她现在兜里揣着之前在石龟镇打工得来的几十文钱心中实在没底,若是再不寻个赚钱的行当,将又会寸步难行。
是而便也顾不得这里还是扶风白家管辖的范围内,她只随口点了几样吃喝,见那小伙计闲了下来,便只闲聊道:“诶小哥我瞧你在这里每天招呼天南地北的来客,闲来无事,我倒有几个问题想考考你。”
似这样的人精,就不能好好的问他。否则她口袋里这几十文都不够付答案费的,饶是如此他定然还会因有的赚而有所保留。
还不如就信口将他激一激,这样显然更有用。
果然,那小伙计忙向这边看来,拍着胸口信心满满的道:“客官您尽管问,在这条路上小的若是有任何事情是不知道的,您今日这茶水钱便给您免了”
这话说的在棚内煮茶的茶博士都笑了。
人家辛苦赚钱,无裳就算再没钱自然也不会想着让人免费,便只笑道:“好我且问你,沿着这条路走下去,最近的城镇村庄是属哪个仙门世家所管辖范围内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画中谪仙2
从前她虽为仙尊,但始终都高高的站在神坛上,从来也不曾下来过。修仙界上除了那几个鼎鼎有名的仙门世家她能认清家主知道所在之地外,其他的便差不多一问三不知了。
“这也太简单了这附近百里范围内的地方全是扶风白家所有,但除了白家之外,再往下走,遇见的第一座城,便是酒泉江家了。”
小伙计说的眉飞色舞,“我虽未去过酒泉,但只需闻名便可得知,那里的酒极好,飘香十里醉人心神哪”
听了这个熟悉的名字,无裳心中暗喜,面上却正色道:“谁问你酒了。从这里到酒泉还需走上百里之远,这也扯得太远了些。咱们且说说近在眼前的事情。”
这小伙计想来本也是个话痨,煮茶的老伯应是他的父亲,是个沉默寡言满面和善的老人家。他与父亲终日也说不上两句话,自然更喜欢对来往的客人侃天侃地。
也正是因着他爱说爱笑的,是而他才知道这许多事情。虽然有虚有实,有道听途说有传言之语,但到底是无裳不知道的消息,细细听来不仅有趣,而且可以从中取得有用的信息。
听他侃了一壶茶的功夫,无裳这才心满意足的交付了差钱,又包了两块糕带在路上吃,便起身继续走了。
白家的势力果然是整个修仙界中最为广泛的,扶风城方圆百里之地竟全是他们家的范围。看来想尽快赶去酒泉是不太可能了,只好在此时已然出了扶风城,就算白西楼反悔了再想抓她回去,也是大海捞针很难找到她了。
无裳想着今夜且先找个有瓦盖头之地先歇息一夜,明日再继续赶路,再路过的城镇里做点儿小生意凑点盘缠,机缘巧合说不定还能买匹马,这可比走路快多了。
说起该做什么小生意,还是那卖茶的小伙计给了她启发。
因着此地为白家所管辖,是而在接下来百里之内的行程中,所有的城镇村庄都以白家为尊,心中十分向往这等阳春白雪的仙门世家。
而白家除了在修仙界煊赫的名声地位之外,因近百年来世道平稳没甚妖邪祸害一方百姓,是而这声名显赫倒是淡了些,反倒白家的一众仪表堂堂之弟子门生,是众多闺中女子心头历数的家珍。
除了近些年那些新长起来的青葱少年之外,在当今世上,上至八十老妇下至八岁稚童都知道白家如今的双壁,已然盛名百年经久为衰的那两位公子了。
小伙计一提起这个来,顿时便唾沫横飞双眼冒光,若不是他实打实的是个男儿身,无裳简直要怀疑,他也如那些姑娘一般,对白家的公子们芳心暗许了。
这两位还能有谁,自然是现如今掌管白家的白东台,与修仙界颇具盛名的白西楼这兄弟二人了。
论容貌,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出挑,眉目俊美如画中仙,气度翩然似天上来。论身份,扶风白家的名头说出去,有谁会不觉得闻名遐迩
最关键的是,无裳对他们二人都颇为熟悉。既然有了生意的源头,这生意便也就好做了。
其实也是够简单粗暴的,无非是在市集上卖些与白家双壁有关的东西,譬如说白家主曾穿过的衣袍戴过的发带,又譬如与西楼大人同款的短剑与扇坠。
在听到这个时无裳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可是西楼大人从前也不用扇子啊。”
他自己就已经是座冰山能冷死人了,还需要扇子做什么
小伙计被噎了一下,讪笑道:“嗨,这哪能是真的啊,人家用过的东西若都能拿出来卖,岂不是都该乱套了。不过是那些有头脑的人制出来的商机,都是为了赚钱糊口呗”
说来也是,姑娘们买个开心,到时候凑一起了互相攀比也有面子。而做买卖的赚点儿小钱,岂不是两全其美。
这夜她在一棵树下露宿了一夜,这样的事情在从前那是家常便饭,但现在因着没钱,却好似十分的吃苦。
但一想到马上就会有大把的银子进账了,她就连睡着了都会笑醒,又怎会觉得日子过得苦呢。
歇了一晚后,到了第二日清晨,她便快马加鞭的赶到了下一座城镇。
这里距离扶风城是最近的,是而对于白氏双壁也格外的热衷。长街之上十个做小买卖的有三个都是卖与之相关的东西,而且生意十分兴隆,收入颇为可观。
无裳知道自己这下是选对路了。她在路边颇为冷清的小书斋中买了笔墨纸砚,华光了身上本就所剩不多的几个铜板。
再在尤为热闹的地方择一干净的石阶边坐了,铺开纸研了墨,毛笔蘸饱了墨刚要落笔时,她不由心中默念,白公子啊白公子,我这破釜沉舟借你的声势一用,望你勿要见怪,保我财源滚滚啊滚滚。
默念完毕,因着来来往往人很多,已然有人被她这举动吸引住了,正站在一旁指指点点,好奇的看着她究竟要做什么。
无裳从前在神寂岛上时因着整日里实在清闲,便培养自己许多的兴趣爱好,其中便有丹青这一项。
她虽画得不算顶好,但胜在点睛之笔尤为传神,从前在修仙界于笔墨之道也是小有名气。
眼下因生活所迫,心头压着沉甸甸的重担,落笔的心情虽沉重了些,但却丝毫也不影响她的水准,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副俊美公子的形象便已翩翩落在了纸上。
因着她画到一半时便有人认出她所画之人是谁,顿时人群便更加活络的围了过来,此时将她收笔,已然有性子活泼的姑娘捂着嘴惊叹出声,连连称赞了。
许是见画只有一副,怕抢不到,人群中已然有人问道:“这位姑娘,你这幅画多少钱肯卖”
搁下笔,细细吹干了墨迹,无裳颇为满意的抬起头,扬声道:“这副公子下凡图现在售卖,价高者得”
听她这样说,人群中顿时便沸腾起来了。
富庶之地攀比之风盛行,此时她这句话显然就是一剂激将药,原本没兴趣的人都来了兴致。
第一百三十三章画中谪仙3
这个说:“嘿这幅画画得还真是传神早些年我曾远远的见过西楼大人一眼,当真就长这个模样,如此的树临风”
那个道:“哟嗬看来这位画师也亲眼见过西楼大人啊,怎么样,你有没有与他说上话,他当真如传言中一般冰雕雪琢俊美无匹么”
无裳谦虚道:“还好还好,他瞧着还真挺俊的诶西楼大人我画的明明是白家主啊。”
虽然白东台与白西楼是孪生兄弟,拥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但两人的气质天差地别,这可是世人皆知之事。
“噫”众人嗤笑道:“你这是欺负我们没怎么见过真人是不是这世间谁人不知如三月春风的才是白家主,而西楼大人则是腊月寒风啊”
无裳忙往画上细细的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果然,她笔下的那位翩翩佳公子面色清冷目若寒潭,哪里是眉眼含笑三分情的白东台
应是这些天一直都跟在白西楼身边看他看得久了,笔随心动,这画风便在不知不觉中偏了过去,竟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众人见她发呆早已是不耐烦,只纷纷嚷嚷道:“愣着做什么呢问你这画卖不卖啊给不给裱框还能不能再画了”
抬眼只见这些年纪轻轻的公子小姐们个个都衣饰周全颇为富足的模样,无裳顿时便将心头的那点不安和疑惑抛却九霄云外了。
管她画的是白东台还是白西楼呢,只要是能换来银子的,便都是好的
于是她只满眼冒着视财如命的光芒连连点头,“卖画”
这一副画很快便被一位富态十足满眼直冒小红心的小姐抢去了,白花花的银子也到手了。无裳顿时便觉兴致高涨,便不辞辛劳的趴在地上又连画了三幅,分别是“公子伏案图”与“公子拂柳图”,最后一幅在围观群众的强烈要求下,她红着脸颊红着眼的,如同行云流水般画了一幅“公子出浴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