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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结。她一怔,抬眼就见他朝她走了过来,皂靴踩上她的血,轻轻的一声水响,像下雨天无意踩中的水淌。
粉瘴挣扎起来,暗自运气想挣脱缠妖绳,但莫名其妙的是,她用不了法力,强行用效果甚微不说,血流得还更多。
“为什么会是你”行至她面前站定,宋立言低下头来,眸子里泛着怒意和冷漠,还有被强压着的一丝困惑,“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掌柜的”
最后三个字一出来,楼似狠狠地震了震,瞳孔都涣散了些,她仰头,发现自己身上用来障目的瘴气被他一挥袖就散了个干净,面前的人是她熟悉的轮廓,可她怎么也看不清楚。
怎么回事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可一催动妖气,五脏六腑竟像是被刀绞成了一团。
“你可知道自己为什么用不了法力”宋立言轻声问。
迷茫地看着他,楼似呆呆地摇了摇头。
“我在给你的糯米烧腊里,加了断妖符。”
心口一痛,楼似嘴唇上的血色一时褪了个干净。她望着他,张嘴想说什么,唇瓣一碰,到底是硬生生和着血咽了回去。
断妖符,断妖符啊,那是潜伏在妖怪体内限制法力的符咒,只要宿主不用妖力便相安无事,一旦强行破咒,便是个五脏俱损七窍流血的下场。
这是宋清玄当年用来对付恶多端的大妖举父的,举父最后死在了自己的挣扎之中,她觉得太过残忍,闹了好一通脾气,他便说:“以后再也不用了。”
说好再也不用的东西,如今却是用在了她身上,楼似想笑,但笑不出来即便知道这人是什么也不记得了,她还是觉得难过,难过得要死掉了。
“糯米烧腊那么好吃的东西,大人怎么舍得往里加符咒呢”她低声喃喃,像是在问他,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宋立言冷眼瞧着她,道:“楼掌柜想说的只有这句话吗”
“那大人想听什么呢”她唇齿间都是血,朝他笑也笑得满口艳红,“要奴家再唱个小曲儿么”
“”分明是她撒谎被拆穿,也分明是她骗他在先,她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仿佛他不是在捉妖,而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坏事。
宋立言看不明白,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看透过这个人。说她是个妖怪,可她却能在灭神香里站着,身上一点妖气也没有,还能拿着灭灵鼎玩。可若说她不是妖怪,这断妖符却是铁证,再无可辩。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被妖怪迷惑的凡人。”
他皱眉,“你到底是什么”
楼似咯咯笑起来:“若是妖,是不是就被大人一剑斩在这里了那奴家便是人吧,活生生的人。”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撒谎吗”宋立言莫名觉得生气,缓缓抬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在你嘴里,到底有没有半句真话”
楼似垂眸:“真话向来就一句,可这么多年了,大人从来没把它当成过真话。”
这么多年宋立言眯眼:“你果然是一早就认识我。”
知道他不吃葱花,知道他会吃鸡肉,知道他是上清司之人,也知道他此行为何。所以,石敢当不是巧合,灭灵鼎也不是巧合。她与那蛇妖有勾结,对鼠妖也暗中相助。
那么多的蛛丝马迹,终于在此刻连成一片,变成她这张带笑的脸,像是在嘲笑他的轻敌,看低了妖怪手段。
怒不可遏,宋立言冷声问:“真话是什么你且说。”
“这一回,大人会信”
“你先说我才知道能不能信。”
漂亮的脸蛋又笑起来,楼似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处。喉头几动,血顺着唇角往下淌,她伸着舌尖舔了,想同他用玩笑的语气说,可话出口,还是忍不住哽咽:
“大人很好清明俊朗,举世无双。”
第29章我活该
他在她眼里向来是好的,山青水碧,桃红雪白,只他是人间独有的颜色,哪怕每一回她都要被他忘记、怀疑,她也忍不住凑到他跟前,贪婪地看看他的眉眼。
他给的糯米烧腊是好吃的,同八十年前一样,只不过这回加了不该加的东西。他也不是故意的,她没道理怨他。只是,看着他这漠然的眼神,楼似还是觉得心口疼,像被断妖符裂了心脏似的。
“不信是吧”看明白了他眼里的漠然,她咧了咧嘴,“大人真英明,一听就知道奴家在开玩笑。”
“我没空听你开这样的玩笑。”
宋立言转身,“你现在不肯好好说话,那便随我回大牢,坐下慢慢说。”
挺好,还不着急杀了她。
楼似自嘲地闭上眼,打算束手就擒。
然而,寂静的山林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狼嚎,第一声很远,荡在半个山间,第二声却是陡然拉近,就在宋立言背后不远的地方炸响。
他反应倒是快,抽出獬豸剑就转过了身,但那野狼、或者说是狼妖,只一眨眼就没了影子,徒留浓烈的妖气威慑似的在山林里散开。
楼似皱眉,她觉得这妖气甚是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来者不善,这妖怪修为也不低,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对面前这人道:“小心点。”
宋立言回头,眼神古怪地看她一眼。
就这一眼的功夫,狼妖突然在镖车边显形,一爪拍开已无封条的镖箱,飞快地抓向里头的四合阵。谁料上头横着的灭灵鼎竟是动了,这脾气不好的宝贝也不用主人指示,瞬间化大,兜头就朝狼妖罩了下去。
与此同时,宋立言抽身而至,獬豸剑带着雷霆之怒横向一扫,那狼妖的影子拦腰而断,化出无数黑色蝙蝠,吱哇乱叫着朝他扑过来。宋立言抬袖挡脸,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不对,下一瞬,他就察觉右侧有凌厉的妖气朝他攻来。
声东击西宋立言暗道不妙,横剑挥开蝙蝠,想再捏诀已经是来不及,他扭头去看攻击的人,却在黑蝙蝠翻飞的空隙间看见了楼似。
她在朝他冲过来,狼妖的妖气凌厉而霸道,跟她那张美艳的脸一点也不搭,但杀意是浓烈的,像极了她客栈里的酒,猛烈又辣喉。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是困惑的,第一反应不是杀了她,而是想问一句为什么。
他都没想杀她,她为何还要动手
师弟,若你遇当斩之人,切忌不可心慈手软,否则必会吃大亏。
见山的师兄在他脑海里响起来,带着些叹息,一圈又一圈地荡开。宋立言手一紧,想出剑,眼神一闪,却还是转伸左手,飞快捏诀,打出一道白光,正中她的左肩。
楼似身子一僵,朝他扑来的动却是没停,她神色有些紧张,触及他的目光,怔了怔,倒是又笑了。
“我活该。”
她叹气。
宋立言皱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直到通天的金光在她身后炸开,无数琉璃般的碎片从他脸侧飞过去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了什么,僵硬地伸手,接住了朝他缓缓跌落下来的人。
断妖符还在她体内,她用不了妖力,妖气不是她的,她只是想来替他挡。
可是她为什么要替他挡
楼似很轻,像一片柳絮,落在他怀里都没什么感觉,除了温热的血大口大口地涌落在他肩上,打湿了衣裳。宋立言觉得不舒坦,心口生出一股子怪异的感觉,任由她靠着自己,动也不敢动。
她的身后,黑雾散去,两人高的狼妖以原形出现,用人的声音咯咯地笑了出来。他伸爪,爪子里放着的是不知何时拿到的四合阵,绿莹莹的眼里映出宋立言僵硬的身影,十分优雅地朝他行了人界的躬身礼:“多谢你了。”
宋立言看也不看就挥剑砍过去,那狼妖立在原地,却是化为了幻影,被剑光一斩为二,由风吹散,却是没把四合阵留下。
林子里浓烈的妖气也随之消失。
妖不是鬼,来去皆有踪迹可寻,可这狼妖的妖法完全不合常理,哪有凭空消失的宋立言微恼,头一回觉得自个儿当真是见识少了,遇见这样的事竟没个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
怀里的人没了力气,顺着他的身子要往地上滑,宋立言伸手搂住她,略微想了想,伸手将她嘴捏开,俯身覆上。
断妖符化为一颗金珠,顺着他的力道、闪着光从她的喉咙一路往上移,最后滚落出来,砸在地上溅成一滩血水。宋立言抬头,染了她血的薄唇看起来有两分妖冶,眼神却是依旧冷漠:“既然会妖法,就自己疗伤,别装死。”
楼似安静地躺在他臂弯里,连呼吸都没有。
宋立言顿了顿,觉得可能是她会的妖法里刚好没有能疗伤的,于是将人抱起来,慢慢往回走。
他倒不是突然发了善心,只是楼似身上有太多他想知道的秘密,在知道真相之前,他总不能就这么让人死了。狼妖那一击不重,她身上最重的伤是被断妖符反噬的,断妖符一除,再寻些办法,总是能好的。
她穿着的还是今日站在客栈门口时的那一身石榴裙,裙摆扬在风里,红得很好看,只可惜现在染满了血,闻着怪不舒服的,也不知道她醒来,是会心疼自己受的伤,还是心疼自己花钱买的裙子。
“大人”宋洵驾车赶来,半路遇见他,连忙跳下车迎上来。一看他怀里的人,他吓了一大跳,“楼掌柜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捆着缠妖绳”
“先上车回县衙,让人请裴大夫过来一趟。”
宋立言把她抱进车厢放着,看了看她身上的缠妖绳,摇头,“妖怪诡计多端,这绳子就先不解了。”
宋洵一脸诧异,楼掌柜不是人么怎么就变成妖怪了自家大人那满脸满身的血又是怎么回事啊还有,四合阵哪儿去了
心里无数个疑问,奈何自家大人显然没有想解释的耐心,宋洵乖乖闭嘴,飞快地驾车回了衙门。
“大人,要将楼掌柜押去大牢还是”
“不必,就关在我院子里。”
宋立言抱着人大步往里走,进门就将人放去软榻上,想了想,给她布下三个困囿阵,又算了算她的法力,再加了两个。
今日之事算是给他长了记性,绝不能再小看了妖怪的手段。
然而,坐在榻边看了看楼似那惨白的脸色,宋立言沉默良久,轻轻抽走了一个最小的法阵。
裴献赋来得很快,大步走进来笑道:“这是谁又生病了啊天天不让我得歇。”
宋立言给他让了位置,指了指软榻上的人。
笑意一顿,裴献赋惊讶地左看右看:“大人,这只是个凡人,怎么用得着这么多困妖的法阵”
凡人宋立言摇头:“她会妖法。”
“会妖法就一定是妖怪不成”拂袖坐下,裴献赋一边把脉一边道,“这世间也有会妖法的人,你没见过罢了。”
一探脉搏,他一惊:“这怎么三魂七魄都散了”
心里一沉,宋立言皱眉:“她是受了断妖符的反噬,加上替我挡了狼妖一击,所以昏过去了。”
“昏过去和散了魂能是一回事吗你瞧瞧,这气都要断了。”
裴献赋一脸焦急,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连连叹气。
宋立言问:“可还有救”
裴献赋侧头看他:“大人想救她”
“能救自然当救。”
他道,“这人还有很多事情没交代清楚。”
“她会妖法,身上的妖气够她撑上七日,这七日内,只要大人能寻得名为蛇胆的草药让她服下,就还有救。”
裴献赋迟疑地道,“但话说在前头,那药草在岐斗山左峰,有蛇女看守,轻易是得不到的。”
蛇胆草宋立言眼露疑惑,正想多问,裴献赋就已经将医书翻出来,找到图鉴,撕下来递给他:“照着这个找。”
接过来展开,宋立言仔细查看,就在此时,软榻上的人手指动了,但他看得专心,并未察觉。算好来回所需要的日程,他将宋洵叫了出去,开始商量怎么处理衙门公务。
“你想干什么”
分明已经醒了,却被一股外力压着无法动弹,楼似逼不得已以魂音开口,怒斥。
裴献赋脸上那担忧的神色像老旧的红漆,一点点斑驳掉落下去。他垂眸,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她身上的法阵,法阵被他一触,微微发光。
“我帮你隐瞒身份,你不感激我,怎的还责问起我来了”他哀怨地撇嘴,“好心没好报。”
“让他去找蛇胆草,你能安什么好心”楼似手背青筋都鼓了起来,奈何元气大伤,完全无法冲破这人的钳制,只能愤怒地道,“松开我”
“不是很喜欢他吗”裴献赋温柔地替她擦了擦脸上的血,“我赠你与他朝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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