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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子群身后李嫂瞪大了眼睛,“闭着嘴咋说话”
“这叫袖里乾坤”霍小山和慕容沛两个人同时大声答道。
“啥子袖里钱滚嘛”李嫂没听懂,宋子君却听明白了。
“就是”霍小山用手打出来在天津肆坊里学来的讨价还价的手语,嘴里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你们两个有啥买卖要做的,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俩孩子,来吧,别做买卖了,该吃饭喽。”
李嫂说道。
霍小山和慕容沛互相眨了眨眼,然后相视一笑,忙站起身来,跑到厨房里帮忙端菜。
其实霍小山和慕容沛还真是在玩袖里乾坤,只不过这个袖里乾坤却是霍慕版的袖里乾坤,其手语内容之丰富早已超出了那十个数,都是用特定的手势代表了特定的只有他们两个才懂的内容。
一个人都有十个手指,除拇指外的八个手指皆是三个骨节,而两个拇指各有两个骨节,一共二十八个骨节。
慕容沛则是根据数学排列组合的原理,用手指敲击对方的不同骨节,不同的敲击数代表不同的意思,这就产生了很多的组合,各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两个人也是在天津看到人家做买卖用手语一时童心大起就玩了起来,但经过这两个人的扩充之后,不同的敲击方法使得他们手语的内容已经是无所不包,虽及不上口语的包罗万象,却也是内容极为丰富。
这套办法也就是他们两个头脑聪慧而记忆力又极是出众的人才能玩得起来,这种感觉就象后世有人把n背诵到了小数点后的万位数一般,虽无并大的意义,却也是一种自得其乐的益智游戏。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饭,听霍小山绘声绘色眉飞色舞地讲着在军校里的见闻。
宋子君微微一笑,说道:“战争是众生共业之所感,佛并不如天主教宣传他们的主那样说主是万能的,佛有三不能,其一就是定业不可转,佛只是告诉了我们人生的真相教会我们离苦得乐的方法罢了,以事上看反抗侵略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只是杀业无边,何日可脱轮回呢”
宋子君说出这翻话后,饭桌上三个人表情各异。李嫂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家的小姐,慕容沛则是一头雾水,显然是没有听懂,霍小山则收起了嘻笑的模样沉思状。
宋子君并不理会三个人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山子,你还记得那年你爹从山上抓回来的小狼崽吗”
“记着呢,后来那个母狼找来了,是你让爹把小狼崽放了的。”
霍小山答道。
宋子君接着说道:“你还记得那小狼见到母狼时的样子吗那小狼崽那么好玩调皮与人小时也没有什么不同,而那头母狼见到自己的孩子时与一个慈爱的母亲又有什么两样呢”
霍小山眼前浮现出当时那母狼见到自己孩子时的情形,真的竟如同久别重逢的母子相见一般,那舔犊之情任是谁也想不出那是一头嗜血的恶狼。
“可阿姨,狼终究会吃人的。”
慕容沛在一旁说道。
“是啊,狼小时,狼的母子之爱与人类并无不同,但小狼崽随着长大就逐渐露出食腥嗜杀的凶性。那日本人又何曾不象狼呢,有善性也有狼性,终是被轮回的习气所染,害人又害己啊。”
宋子君叹道。
宋子君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霍小山那只留着黑黑发茬的脑袋,说道:“山子,你象你爹一样入武从戎我不管,杀小鬼子我也不管,但要谨记不要忘了每日念佛。”
“嗯。”
霍小山用力地点了点头,自打在山林里和爹娘分开,他每天都会抽出时间念佛,他现在已经能够体会到念佛对自己有着一种潜移默化的转变,已经成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
“山子,还记得你小时我教你的那段藕益大师的话吗”宋子君问道。
霍小山点点头。
“给娘背一遍。”
宋子群吩咐道。
霍小山点点头,正襟危坐,背诵之声琅琅出口:“试自检点,若于身心世界,犹未放下。贪嗔痴念,犹自现起。是非人我,犹自挂怀,妄想驰逐犹未除灭。种种他歧,犹能惑志,便不名为真念佛也。”
霍小山背诵完,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各有所思。
良久
霍小山忽然说道:“娘,要是我爹现在在家就好了。”
见儿子提起自己的夫君,宋子君并无一般人的那种伤感的怨妇情怀,只是轻轻叹息了一声。
慕容沛白了霍小山一眼,那意思无疑是你就会惹你娘伤感,
霍小山也意识到可能自己说错话了,忙又说道:“对了,上次听周叔叔说,我爹已经从天津调防到北平了,而且还当了旅长了呢。”
“旅长也好,当兵也好,只要能够从咱中国土地上撵走日本鬼子就好,唉,能不死一个人就更好。”
宋子君接口道。
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所说的不死一个人的说法是不可能的,于是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丈夫的思念,对时局的担心,一时让宋子君心头念头纷飞,她下意识的用手指轻轻捻动手中拿着的佛珠,心头蓦然一震,知道自己失念了,于是不再言语,手指轻轻捻动,一声声无声的佛号在心头荡漾开去。
正文第一百零四章特训班
星期一的早晨,第一声起床号吹响了,就象百鸟朝凤一般,各总队的号声也随之响起,军校里又开始了紧张有序的一天。
“你又啥时候回来的不带这么吓人滴”刚睁开眼的沈冲正冲霍小山嚷嚷着。
此时的霍小山正双腿结跏趺座,盘坐在沈冲对面的床上。
这里可是军校,咋也是部队呀,可是霍小山总是在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回到自己住处。
也难怪沈冲嚷嚷,如果两军对垒之时,早晨醒来却发现自己的床头却坐着敌人,不吓个半死才怪呢
“呵呵,你自己睡得象个死猪似的,还怪我。”
霍小山并没有歉意的表示。
“太没天理了。”
沈冲叨咕着,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开始穿衣服,还要洗脸刷牙。
虽然他们两个可以不参加早操,但是息时间可是和军校生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训练更自觉,从来都是把训练当成生死相拼的战场上一样看待的。
昨天晚上霍小山在家里吃过饭后,又送慕容沛回的学校,等赶回到军校时已是午夜,校门就就关上了。
值夜岗的哨兵仍旧如同标枪般挺立在门口,校区内有流动哨,有巡逻队,各总队还有自己的岗哨。
但这些在霍小山眼里都不是事儿,他成了一个每星期必有一次要逾墙而入的旁听生。
别说黄埔军校的铁栅栏了,就是丈八高的围墙又能如何,霍小山总是如同夜色中的一只豹子,游刃有余地避开哨兵的视线,悄无声息地摸回自己的住处,幸好凭他的身手不易让人逮到,在黄埔军校的正史中没有留下记录,维持了中国名校的清誉,
操场上的学生们正列成一个个的方队在进行着早操,霍小山和沈冲两个人已嗽洗完毕。
“蓝衣社的人又来找咱们没有”霍小山一边用木板压着已经叠好的行李,一边问正在摆弄着雁翎刀的沈冲。
沈冲将雁翎刀在空中虚劈了一下,回答道:“来了,不过没功夫和我说话。”
“怎么了既然来了咋还没有跟你说话呢”霍小山不解地问。
“他们昨天来了好几个呢,看样子是奔咱们这来的,可是在外面和特训班的人起了冲突,差点打了起来,唉”沈冲依旧耍着雁翎刀一边说道。
他还叹了一口气,但也只有霍小山知道这个武疯子叹的这口仙气绝不是为了没有进蓝衣社而遗憾,而是明显是为双方竟然没打起来而感到可惜。
“啥特训班我咋没听说过”霍小山接着问。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是从部队里抽上来的,好象是七十四军的,昨天才抽调上来到军校做一下特训。”
沈冲回答。
“他们敢在军校里和蓝衣社的人打架”霍小山昨天在黄埔前辈石海清那可听说了,这蓝衣社可不是一般的组织。
它在军校里吸收的那也都是精英人物,而在职的当上长官的握有军权的黄埔生更是不少都是蓝衣社的成员。
“要说那些特训班的人可不是一般人,我当时在旁边看热闹了的,别看一个个穿的很精神,个子有高有矮,我可是在他们身上闻到了血腥味了也不知道他们是为啥冲突起来的,不过后来周长官出来才把他们劝开的,要是跟他们干上一仗嘛肯定很过瘾”沈冲的眼睛为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亮了起来,在霍小山看来,他那眼睛里冒出来的光都快赶上雁翎刀闪着的寒光了。
这个武疯子
“今天蓝衣社的人八成还会来找咱们,你说要是他们的长官同意了,咱们入蓝衣社不”沈冲问道。
“我不入,我不喜欢被人管着。”
霍小山答道,回答得很干脆。
沈冲抬头看了霍小山一眼,想是不解霍小山一天没见怎么就对蓝衣社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不过在他看来还是信服霍小山这个理由的,毕竟他们两个人都是从江湖草莽入的军校,对军校的严格还是有点不适应
“那我也不入,我也不喜欢让人家管着。”
沈冲也拿定主意。
“不过,蓝衣社再来找咱们咋办硬扛”沈冲虽是武疯子,不疯的时候脑瓜却也不笨。
霍小山没吭声,硬扛肯定不是个好办法。
虽然说自己上面有周大哥当总队长,再上面还有慕容沛那个当教育长的舅舅,但说不定周大哥本身就是蓝衣社的呢。
不过蓝衣社肯定是不能入的
因为昨天石海青给一他讲了草蓝衣社的一条规矩,叫活的进来死的出去,意思是说你要是进了蓝衣社除非你死了,否则想退出门儿都没有,蓝衣社会把你当成叛徒追杀到底的,霍小山哪受得了这个
想了一会儿,霍小山笑了,说道:“你说特训班的人差点和蓝衣社的人打起来,咱们入特训班咋样”
沈冲先是一楞,自己嘴里叨咕着“进了特训班蓝衣社就不会来找咱们麻烦了”接着那两只刚放过光的眼睛就放出了更碜人的光:“还能天天打架,好啊奶奶滴”
说干就干,两个人在早餐后就找到了周列宝表达了要加入特训班的意愿。
周列宝自然了解这两个小子。
虽然说是岁数小了点,但别说是打架斗殴就是杀人越货也绝不在别人之下。
在向他们介绍了那个特训班情况之后内见两个人依然要去也不反对,于是在步兵总队队长周列宝的两三个电话之后,近中午的时候,霍小山和沈冲就很荣幸地成为了特训班的成员。
只不过他们两个却再不能够再住在原本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单间小屋里了,而是要和特训班的人住在一起。
好在特训班的住宿条件还是比较优越的,九个人一个屋,一人一张床,而不是那种大通铺。
负责宿舍管理的一名少尉此时正领着霍小山和沈冲往特训班的宿舍走去,这名少尉瞥了他俩一眼,毫不掩饰地用一种看待另类的眼神看着和自己走在一起的两个年轻人。
正文第一百零五章莫踩我的床
在这个少尉看来,这个特训班里的人让人感觉很是碜得慌。
这些特训班的人都挂着排长或班长的衔,清一色久经沙场的老兵,有的甚至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当时入班时就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没有在战场上杀死过敌人的是绝对不允许进这个班的。
而且这个班还有一个特别的规定,那就是所有人在宿舍内不允许携带任何一种武器,这个任何两个字就代表了可以杀死人的任何手脚以外的东西。
枪自不用提,大刀片,军刺,飞刀,匕首,等等,一概不行。
原因无它,刚从战场上下来的人一般都精神紧张,白天还好些,一到晚上,很容易在睡眠状态下刚清醒时把靠近自己的人当成敌人。
之所以特训班宿舍里每个房间的人比较少,其实也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没有哪个军官会希望在半夜里,那一溜大通铺上的人都蹦起来,打成一锅粥,这个鼻血直流,那个眼眶发青,那时手里哪怕有一把匕首也会闹出人命来
而眼前的这两个不知道死活的家伙竟然还找了上面的长官主动要进特训班岂不就是耗子找猫玩过家家活拧歪了吗
那个长得很有些单细的脸庞晒得黝黑的小子体格也太单薄了一些,那个身材比较壮一些的小子两眼竟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