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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仔细想想!”
兰池转动手中的剑吓唬着息尘,他观息尘就是个白面和尚,肯定不经吓。
息尘也确实怕长相凶狠的兰池,他看出兰池手里肯定沾过血,这种人杀人不眨眼,不禁有些后悔答应主持来帮忙了:“小僧不敢欺瞒几位大人,小僧来寺十多年,关于菩提寺五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多是听师傅师兄们私底下说的,知道也不多。”
谭安若毫不留情拆穿他话中的漏洞:“那你是如何仅凭一眼,就知晓这僧袍的来历?”
要知道这洛洲城外大小寺庙众多,各寺僧袍皆有出入,有些是裁衣铺子捐赠有些是寺庙花钱定做,选择铺子不同布料颜色也不相同。
息尘是如何仅凭一眼就道出这是五十年前菩提寺的旧僧袍呢?
往堂外瞧了眼,息尘十分谨慎:“我之所以知道这僧袍的来历,是因为曾经寺里发生过一件怪事儿。”
“快些说来!”
宋九安言语带着些厌恶,打从纸人一案后他属实是厌恶这种装神弄鬼卖关子之人。
“一个月前,望海大师傅圆寂了!”
息尘不觉惋惜反觉高兴,似察觉不对慌忙收起笑容:“高僧圆寂本是功德圆满,可偏偏望海大师身上穿着和明诲一样的旧僧袍,当场主持就被吓得坐到地上去了,还是我师傅将他送回房间,回来师傅就告诉我,主持嘴里一直念着不详,说这僧袍是五十年前菩提寺的旧僧袍带着晦气,让我师傅赶紧拿去烧了,师傅他老人家又将这活儿交给了我,那旧僧袍是我亲手烧的所以我认识。”
谭安若心中起了怀疑,望海大师圆寂如何就那么巧,是凶手早就犯案还是另有玄机,随即问道:“那这位望海大师被发现时身上可有什么异常,身后可有血字?”
“并无血字,也无异常,望海大师傅当时平静坐在床上打着座,表情安详,”息尘反应过来,表情惊恐,“难不成,望海大师不是圆寂也是被恶佛杀害了?”
谭安若连连摆手:“此事还不能确定莫要随便下定论,请问望海大师如今在何处?”
息尘:“望海大师的舍利子如今还供奉在新佛堂中。”
“舍利子?”
谭安若嘴角往下不自觉拉,那不就是没有尸体,要查明望海大师的死因便难了。
“诸位大人如果还想知道恶佛和旧寺的事情,恐怕只能去问主持他老人家,”息尘朝三人行礼,“小僧便只知道这么多了。”
他神情紧张,脚悄悄挪动着,他想走。
宋九安一个眼神,兰池心领神会立马出声制止:“小兄弟且等等。”
兰池如称兄道弟般一把拽过息尘,随即禁锢着息尘的肩膀,没控制力道险些将息尘的胳膊拽掉,故意用着熟络语气同息尘搭话:“小兄弟,你且同我说说,这明诲以前是个怎样的人?在到你们这寺之前,他是做什么的可有什么仇家?你们都住一屋又是师兄弟,他总会同你说说吧?”
知道自己走不了,息尘也主动配合:“过去已逝,现在既在,菩提寺不问僧人过往,入寺以后便是安心赎罪之人……”
兰池呵呵两声没耐心打断:“合着就是什么不知道呗。”
息尘咽了咽口水,实诚点头:“小僧确实不知道。”
兰池:“那入寺以后他爱和什么人来往,可曾与寺里哪个僧人起过冲突,有什么异常行为?”
息尘做回想状:“明诲是流浪到寺里,当时他就像个乞丐,衣裳破烂蓬头垢面,主持心善收留明诲在寺里洒扫,后来见明诲天资不错便让我师傅收明诲做了弟子,他生性内心不爱多说话,平日也就与我还有师傅多接触些。”
宋九安在旁接道:“那明诲为何爱来旧佛堂?”
息尘脱口而出:“年轻心性不稳呗,明诲虽天资聪颖可实在不爱遵守寺规,他平日闷着不说话却爱干些不让人省心的事儿,常往旧佛堂跑,一次还被师傅发现他偷了旧佛堂的鎏金莲花香炉,这事儿寺里除了我和师傅其他人不知道,明诲同师傅求饶,念他年幼本寺又向来以慈悲渡人,师傅告诫他往后要借掉贪念便宽恕了他。”
谭安若好奇:“那他可还曾继续偷盗?”
息尘语气不善道:“那可不知道,反正那以后我看见他偷偷出入旧佛堂好多次,可我再没从他身上找到过东西,是真的悔过自新还是他将东西藏起来了,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谭安若点头:“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何人?”
“是公主的人,那个监工陈大海!”息尘又
道:“几位大人,可千万别说此事是我说的,我曾经看见过好几次明诲在暗中与陈大海来往。”
“是嘛,”兰池拽过息尘,“那他们都说些什么?”
息尘摇头:“那我不知道,我距离太远也听不清,只能看见陈大海将什么东西给了明诲。”
“东西?”
“对,用黑布包裹严实的东西。”
“行了,我们知道了,你走吧!”兰池用力一推让人走了,转头对宋九安道:“大人,看来这菩提寺人多秘密也多。”
宋九安眸光暗沉,紧锁着眉。
兰池一瞧就知道宋九安这是在为案子头疼,他想上前劝导,就见宋九安眼中带光看向了谭安若。
宋九安问:“谭仵作解剖需要多久?”
谭安若合上布将死者盖得严实:“如今下山的路没了,我还得去找适合验尸的工具,便劳烦大人在此期间不要让人进到旧佛堂中接触尸体。”
如此,会破坏罪证。
宋九安想了想,担心谭安若安危,还是差了兰池与谭安若一同去寻。
兰池不解:“谭姑娘,为何不等下山的路通了回去再验尸?”
毕竟寺里工具有限。
谭安若道:“验尸耽误不得,如今这时节还不算炎热尸体还不会在短时间内快速腐败,可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想要从死者身上找线索就得抢时间,再者如果凶手毁掉尸体那尸体上一切线索都将不复存在,所以我们还得和凶手抢时间。”
兰池看向谭安若的眼神中充满敬佩:“我是行伍出身,生性粗鲁,最佩服谭姑娘这样心思细腻的人,就像纸人案,我起初还以为小云遮是因为情郎被杀复仇,不曾想她的经历如此悲惨。”
“这便是固有印象,大多数世人只觉得女子都该依附男子而活,为男子洗手作羹汤为男子操持家务,甚至要心爱的男子受到伤害才敢鼓起勇气复仇,可女子其实也可以是为了她自己而活。”
谭安若叹了一口气。
“但,小云遮的法子不对,云姑娘是受害人但小云遮是加害人,我大周律法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人!”
兰池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向谭安若,看得谭安若身上汗毛直立。
最后及其不适应的谭安若没忍住:“兰大人为何这样看着我?”
兰池斜着眼探究着:“谭姑娘竟与大人说了一样的话,你与大人还真是,心有灵犀!”
“谁跟他心有灵犀。”
“那便是难得的知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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