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九九

23. 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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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午天就阴沉沉的,到了晚间,果然一场大雨就下来了,劈里啪啦打在屋檐上,再顺着沟槽流到院中。

陈王焦急的在房间内来回转动,他也是刚得了消息,才知道自己早上竟然被人拿捏了证据参了一本,还是那个著名的谏官祝恒!

提到这事,陈王就恨得牙痒痒,按理来说,他今日也是要上朝的,只是昨日在后院厮混,早上太过困倦,一时起不来,就让下人传话说他身体受了风寒,这才没有去上朝,谁知这不过半天的功夫,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陈王一脚将屋内的木凳踢翻,心中仍是郁愤难消,眼珠子一转朝外面喊道:“来人!去给我将昨日床上的那死娘们杀了仍后院里去!”

“是。”外面的下人拱手答应,冒着大雨朝后院走,内心忍不住唏嘘,这陈王当真是无情,昨日还将美娇娘抱在怀里亲亲我我,今日就喊人死娘们,还要将人杀了泄愤。

陈王一双浑浊阴狠的双眼紧盯着门口,他给他养的那些下属都传了信,让他们赶过来商议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他堂堂亲王,先皇亲子,如何能以这等罪名被处分?!

院中传来疾步声,他的那些下属连油纸伞都顾不上撑,连忙冒雨赶了过来,衣裳湿透,眉睫上还挂着雨珠,生怕来得晚些会惹陈王不快。

就这速度,陈王还不满意,皱着眉训斥道:“怎得来的这样晚?”

下属们皆有苦难言,没说话,好在他也只是随口训一句,没再深究,他此时一脑门的官司,可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等小事上。

陈王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往椅子上一坐便急着开口问:“朝上的事,想必你们都清楚了,本王现在叫你们过来,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可有什么对策,能帮本王将这一劫过掉。”

闻业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顾不上冻得发抖的身体连忙回道:“王爷莫急,小人在朝中瞧着皇上念及与王爷的手足之情,有意为王爷将此事遮掩过去。”

陈王冷笑:“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本王从小看着他长大,他这人最是伪善。”

“他”指的谁?不言而喻,只是陈王敢说这话,在场他人却是不敢应声。

闻业又说:“此事王爷只要咬死了不应,再进宫向皇上哭诉哭诉,想必皇上必不会深究,毕竟若真是将王爷判了罪,传出去,于皇室脸面上也不好看。”

陈王思索了下:“此话有理,此事不可等,我这便进宫。”

说完视线环绕室内一圈,道:“诸位今夜便在王府中歇下吧,也好好为本王想想对策,本王养着你们也不是让你们吃白饭的。”

众人自是无有不应。

……

将军府里,崔柳二人熟练的换上黑色夜行衣,只待天黑便再一次潜入陈王府,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柳青这下对王府倒是熟悉的。

冬天天黑得早,二人换好衣服后倒是没等多久,只事今天还下着雨,为了方便行动,必是不能打伞穿蓑衣的,免不了要淋上一番雨。

许是陈王被朝上的参斗吓得乱了阵脚,府中的守卫也不及上次的严密,那些侍卫颇有些惶惶不知所措的感觉,行动起来也便带了些松散,倒更是方便了二人行事。

柳青熟门熟路的进到后院陈王的居所,途中经过客房,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唉,也不知道王爷这次能不能逢凶化吉。”

“是啊,若是能也便罢了,若是不能,咱们该何去何从呢?”

又插进来一道声音,“其实此事也未尝不是好事。”

“此话怎讲?”

那人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陈王向来嚣张跋扈,又自大狠厉,实非好主,我等也可趁此机会令则良木。”

“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哪那么好找?若是真找得到,我们又怎么会在这陈王府中窝着?咱们肚子里的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柳青听完暗自哂笑,看来这些人就是陈王养在府中的谋士了,这等酒囊饭饱之徒,也怪不得陈王如此蠢笨。

柳青没将几人放在心上,听完就走,她常年练武,身姿轻盈,一闪一动间借着房屋柱子掩身,竟没有一人觉出不对来。

崔仲延跟在她身后,紧随她进了陈王的书房,再小心谨慎地将门关紧。

书房很大,燃着的香中混着一股胭脂水粉味,想来陈王没少在这个地方红袖添香寻欢作乐,柳青下意识地轻皱眉头,嫌弃的用手掩了掩口鼻。

崔仲延指了指书桌后面的书架,小声说:“我找这里。”

柳青点点头,去了旁边的博古架查找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博古架上东西不多,花瓶古董等错落有致地摆放在上面,打眼一看,十分赏心悦目,她伸手在上面细细的摸,角角落落处都不放弃,生怕错过什么藏东西的机关。

那厢崔仲延也在仔细搜查,连书都要抽出来翻检一遍。

两人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柳青目光沉沉地打量着这间房子,陈王既然和委国有所来往,那必然会留下些书信之类的东西,难道陈王能够谨慎到将所有东西都处理掉吗?不,不会,以陈王的想法,他必定事将东西好好收着,以防止将来委国不认账。

那么,东西还能被藏在哪?

“我知道了!”

柳青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崔仲延的思绪:“什,什么?”

“你一进来的时候有没有闻到一股香甜?”

崔仲延点点头,柳青继续解释说:“这味道是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味,这香味能留存这么久,说明陈王一定是经常带女子在这间房子里厮混,陈王这种人,会把那些可以判他凌迟之罪的物证放在别人随随便便就能进来的房间里吗?”

崔仲延知道她的言下之意了,道:“那应该去哪找?”

柳青背手踱步,猛然转身:“湖中亭!”

“湖中亭?”崔仲延有些疑惑。

柳青打开门,快速出去,一边移动一边低声对他解释:“上一次来王府时,我心中就觉得隐隐不对,湖心亭那边实在偏僻,但守卫却明显比王府其他地方更多,只是当时我没有多想,现在细思,也许湖心亭不过是一个幌子,它的下面也许就藏着密室密道之类。”

两人躲着守卫一路进了亭子里,柳青打量着亭子上的雕花,突然发现有一处有些不寻常,其他雕花皆因长年累月的风吹雨打有些陈旧粗糙,但那处却是光滑无比,一瞧便知是经常被人抚摸的。

柳青将手放上去,略微施了点力气,雕花微动,她眼眸亮起,是这了。

雕花彻底被按下去后,亭子中央的一块石板突然开始颤动,接着便自动移开,露出下方的通道。

柳青和崔仲延对视一眼,点上火折子就弯身进去。

石板在头顶合上,柳青手中拿着火折子照明,小心翼翼地缓步往前探,生怕这里还有人看守。

没多时,两人就通过阶梯走到了一处房间,房间不大,许是因为在地底,所以房间内总是萦绕着一股潮湿气。

密室中无人,崔仲延将房间四周的蜡烛点亮几根,昏黄灯光跳跃,二人一言未发,开始在房间内搜寻。

这次不比在书房内什么东西都没找到,二人不过刚找了一会儿,便找出了许多有用的东西。

崔仲延却在看到一张纸后,脸色大变,紧闭了下双眼,最后几乎是颤着手将纸好好地折叠起来塞进袖子里,柳青若是看见,必能发现他脸上隐隐的悲伤。

他不过一瞬便收敛起情绪,继续在架子上翻找。

二人将找出来的书信小心收好,吹灭蜡烛后,又原路返回,翻过墙出了王府,就钻进停在小巷子的马车里,正律就在马车旁守着,见二人出来,便驱着马车往将军府敢。

这一夜雨下得酣畅,柳青的头发全都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哪怕是常年练武,身体素质好的不是一点半点,此时也被冻得有些发抖。

柳青打了一个喷嚏,差点没把眼泪挤出来,连忙将马车里备好的大氅披在身上紧紧裹住,双手抱着汤婆子焐着。

崔仲延也没好到哪去,同样的狼狈的很,二人虽淋得浑身湿透,但怀里的书信却护的很好,半点水也没沾上。

马车在暗夜里行驶,经过路上的水坑,溅起一串水珠。

柳青眸子亮的惊人,足见她的兴奋:“有了这些,陈王这次是无法再逃脱了。”

崔仲延也笑,只是笑意深处却掩藏着些落寞,正在高兴头上的柳青没有发现。

“是啊,待明日上朝,看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柳青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行,万一陈王说这些书信是我们伪造陷害他的怎么办?”

崔仲延想着袖口里的那张纸,有些沉默。

“希望徐县令那边能传来好消息。”柳青拿着那沓纸,将希望寄托在喜鹊身上。

喜鹊虽是只鸟,但飞行速度却并不慢,于送信上颇有些天赋,常帮徐敏在京城和南山府之间来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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