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辉也附和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审慎洞察的光芒,“现在,开皇年间的宫廷金丝鸟笼,可是困不着开宝年间的雄鹰了。咱们杨家儿郎,注定要在这大宋的天地间翱翔!”
众兄弟闻言,皆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他们知道,无论前世如何坎坷,今生他们已拥有了新的生活,新的家人,以及新的梦想。他们将以杨家儿郎的热血和勇气,书写属于他们的辉煌篇章。
“好了,别闲聊了,咱们赶紧开始射箭吧!”杨延德催促道,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可等着大哥的点心呢!”
众兄弟闻言,皆大笑起来,随即纷纷拿起弓箭,对准了那杨素和宇文化及的靶子。一时间,后院中箭矢纷飞,欢声笑语不断,杨家儿郎的豪情壮志,在这夏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前世幽冥处,杨坚望着水镜里的场景,手中的《帝范》"啪嗒"掉在案几上:"他们...竟敢用孤赏的袖箭术射稻草人?"独孤皇后默默把写着"杨素"的瓷俑往袖子里藏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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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军营加餐炙羊肉,杨延定射箭赢来的胡麻饴糖,被杨延安悄悄化在汤锅里——前世奢靡的三皇子,如今最懂如何让粗粮变珍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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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平批注的兵书边角,画满了袖箭改造图,其中一张标注"此箭当刻北斗七星,予高相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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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德枕下藏着半块没吃完的吐蕃蜜瓜,梦里还在嘟囔:"崔氏若在世,小爷请她吃八百斤西域甜瓜...
幽冥殿内,独孤迦罗的护甲抓碎了冰镜一角。镜中浮现高颎的魂魄,那位被他们赐死的贤相正在云端弈棋,黑白棋子落处皆是隋朝覆灭的节点。杨坚的冕旒垂珠缠住了血红丝绦,看着草人身上密密麻麻的箭矢苦笑:"当年觉得杨素像猎犬般好用,如今看来..."
"分明是条会反噬的豺狼!"独孤迦罗的凤钗突然炸成碎片,每粒珍珠都映着杨素陷害太子时的谄笑。她伸手想触碰镜中分食胡饼的儿子们,指尖却穿过杨延平袖箭上的星纹——那是高颎生前最爱的北斗图样。
现世演武场忽起一阵怪风,写着"杨素"的草人竟自己扭成了麻花。杨延定搭箭拉弓的手顿了顿,转头对兄长们挤眼:"定是宇文老贼在阴司打摆子!"说罢连珠三箭,将草人的幞头射成蒲公英。
"二哥好箭法!"杨延德蹦起来时,锁子甲哗啦作响像在摇铃,"这手'流星赶月',可比当年给杨素递密折快多了!"突然脚下一滑,整张脸栽进西瓜瓤里,抬头时活像戴了张朱砂面具。
佘赛花拎着药箱款款而来,绢帕沾了药酒轻拭幼子脸颊:"五郎这般闹腾,倒像是..."话音未落,幽冥镜中传来巨响,杨坚的玄色龙袍被因果丝绦绞成破布,独孤迦罗的护甲正片片剥落。
"母亲小心!"杨延平突然旋身甩袖,鎏金袖箭钉住条从帐顶滑落的青蛇。那蛇尾缠着的榆钱叶上,竟隐约浮现杨素临终前的悔过书字迹。
杨延辉的菊花点金枪尖挑起蛇身,枪花一抖便将毒蛇甩进火盆:"好个阴魂不散。"火焰腾起时,众人仿佛听见幽冥传来宇文老贼的惨叫,混着杨延德中气十足的叫嚷:"劳驾二哥再射个串烧蛇肉!"
云端的北斗星突然大亮,高颎落下的白子正压在隋朝命脉之上。佘赛花似有所感,将五个儿子的手叠在一起,他们掌心的温度融化了前世寒冰,连幽冥镜中的血色丝绦都开始寸寸断裂。
杨延平握着茶盏的手突然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虎口。二弟杨延定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演武场的兵器架上啃梨,月光在他玄色劲装上勾出银边——如果忽略他靴底还粘着方才比武时踹飞的草皮,倒真像画本里的游侠儿。
"大哥你手抖什么?"杨延定吐出梨核,银枪在掌心转出个枪花,"接着!方才输你那招'龙点头'..."
闷咳声截断未尽的话。杨延平单手握拳抵住唇齿,喉间腥甜让他想起长安城外漂着薄冰的渭水。前世最后的记忆是蟒袍灌满河水时的刺骨,仿佛被冰锥钉在河底。
"我说,"杨延定不知何时凑到跟前,剑眉拧成个结,"你这咳疾从十五岁跟辽人干架落水后就愈发厉害,莫不是把黄河龙王给呛肺里了?"说着伸手就要扯他衣襟,"让老子看看是不是长龙鳞了!"
杨延平拍开那只爪子,月光漫过弟弟英挺的鼻梁,恍惚与开皇六年那个披紫貂大氅的晋王重叠。他忽然轻笑:"延定,你可知那年什么我沉在渭水底,听见的最后声响是?"
"总不会是虾兵蟹将敲锣打鼓迎新郎?"杨延定抓起茶壶对嘴灌,水珠顺着喉结滚进衣领。
"是你新得的波斯猎犬在渡口狂吠。"杨延平指尖轻叩石桌,"590年腊月初七,我在长安西郊投水。听说你后来才从晋阳府寻我,倒是白费了那畜生替你着急。"
哐当一声,茶壶在地上摔得粉碎。杨延定霍然起身,玄铁护腕磕在石桌上迸出火星:"所以你转世后这破身子——"
"幽冥法则嘛。"杨延平慢条斯理拂去衣摆茶渍,"前世怎么死的,今生总要留点念想。就像你..."他忽然戳了戳弟弟心口,"弑父杀兄的报应,这辈子不都兑成直肠子了?"
"杨延平!"杨延定揪住他前襟把人拎起来,眼底泛起血丝,"去年上元节你咳得烛火直晃,还说是在学皮影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上个月六郎说看见你往渭河扔铜钱,该不会是在给前世的自己买路?"
夜风卷着落叶掠过演武场,杨延平望着弟弟暴怒中透着心疼的神情,忽然想起那日东宫海棠开得正艳。杨广带着侍从来见他时,发冠上还粘着片粉白花瓣。
"放手。"他笑着拍开弟弟的手,"当心我把你七岁尿湿父皇《兰亭序》摹本的事告诉三郎。"
"你敢!"杨延定作势要锁他喉,忽然瞥见他袖口暗红,脸色顿时比月光还惨白,"这血...你他娘的要咳出五脏庙了是不是!"说着就要扯嗓子喊军医,被杨延平捂住嘴。
"嘘——"年长的将军眨眨眼,"你且猜猜,为何我总在你们比武时当裁判?"
"不是因为眼力好?"
"非也。"杨延平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拈起块杏仁酥塞进弟弟嘴里,"实则是站着咳血方便,坐着容易弄脏袍子。上次面圣时咳得急了,把官家新赐的缂丝地毯染成红梅图了。"
杨延定嚼着点心含糊骂娘,忽然伸手按住兄长后颈,额头抵着他肩膀闷声道:"明日我就去终南山砸了阎罗庙,再把渭水抽干填平!"
"不如省点力气。"杨延平笑着揉乱弟弟发冠,"先把上辈子欠我的金丝楠木棋枰还了,我记得某人在晋王府打赌输给我的..."
"杨!延!平!"
夜枭被这一声吼惊得扑棱棱飞起,杨延平边咳边笑,月光将两道拉拉扯扯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恰如渭水粼粼的波光漫过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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