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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秀看着一边冒泡一边散发味道的药水，忍不住冲他大声喊道：“您这是干啥！有啥想不开的。”
老大夫瞥了眼洒到地上的药水，一脸冷漠道：“不用你管。”
赵秀秀最烦这种拿命不当命的人了，听到这话当即不客气的回怼道：“当然不用我管！”
“但你想死也别连累我！我这刚从你这出去，你就死了，回头警察找我事怎么办！”
老人并不害怕赵秀秀的威胁，面无表情道：“我是喝药死的，警察不会找你。”
“你说不找就不找，你当你是谁啊！”
这话一出老人立马沉默下来，显然他对自己的身份认知很清晰。
一般像他这种资历的人，以前肯定是呼风唤雨的人物，说话自然有分量。
现在能这么清晰的认知到自己的身份，肯定受到了不少打压，在加上刚才小护士对他的鄙夷，这几年他肯定受了不少苦。
所以赵秀秀想也没想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开始哭嚎起来，“俺的娘来，俺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好不容易从那个狼窝里跑出来，咋就遇到你了呀！”
“你这不是要害俺嘛，你说俺是咋的得罪你了，你要死在俺面前。”
“你看看你这人，穿的这么好，坐在这么好的办公室里你有啥不满足的，还要死。”
听着面前这个泼妇的话，老大夫心里苦笑了一下，“我心里的滋味你不懂。”
赵秀秀毫不客气道：“俺有啥不懂的，不就是你身份不好嘛，这有啥？”
“俺们村那些地主，右派可比你苦多了，天天开会被批斗不说，还得挑猪粪干农活，那一个也没想着去死的！”
老大夫见赵秀秀拿他跟别人比，再也忍不住了，一把薅掉头上的帽子，露出他的阴阳头道：“身体的折磨，远远比不上精神的折磨，这么多年我早就受不了了。”
赵秀秀见他放松了态度，语气也立马变得缓和下来，放轻声音道：“您真以为我不懂嘛？那您知道我为啥喝药吗？”
“就是因为我受不了她们的精神折磨，我跟我丈夫是相亲认识的，哦！也不对，我是被我家卖给我丈夫的，卖掉的第一天我丈夫就走了。”
“留下了我跟他的两个养子，因为买我时他花了钱，我婆婆对我是横看竖看都不顺眼。”
“我在他们家干最累的活吃最少的饭，挨最难听的骂。”说话时赵秀秀还忍不住自嘲了一下。
“可就算这样我都没想到去死，你知道我后来为啥喝药了吗？”
老大夫诚恳的摇了摇头。
“因为村里人看我的眼光，还有她们背后指指点点的小话。”
“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我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做错，她们到底在后面说我什么？于是我喝了药。”
“你知道我喝药那一刻想的什么吗？是后悔，凭什么我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被卖是我的错吗？”
“丈夫不在家是我的错吗？”
“两个孩子不是我的是我的错吗？”
“都不是那我为何要为别人的错误买单？”
“于是我拼命的扣嗓子眼，把药全都吐了出来。”
“不过也算我幸运，我喝的农药瓶子不知道被涮了多少遍了，跟你这个可不一样。”
“我想问问你，被打成右派是您的错吗？”
老大夫下意识摇了摇头，他是被家族连累。
“那您的家人对你的态度如何？”
老大夫想着自己来时老伴那担忧的眼神，忍不住回了句：“很好。”
赵秀秀一边从地上起来，一边道：“既然如此，您又何必为了别人买单。”
“您学这医术应该不少年了吧！为何不在坚持坚持，世上的坏人有很多，可也有很多像我一样没钱的穷人，我们还等着您拉我们一把呢，我相信他们都会跟我一样敬重您。”
“苦难总会过去的，我相信光明一定会回来，今天我劝您一次，如果您还想自杀，那就随您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
出去就看到了那两个等在门口的小身影，“等急了吧？走吧！”
等他们走远一点老大夫就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往外看去，就见那个瘦弱的女人正牵着两个孩子步履坚定的往外走去。
“对啊！抗战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又有什么熬不过去！”
出了医院的门，顾远航就冲赵秀秀问道：“娘，咱们现在去哪？”
刚开始顾远航不愿意喊，是因为他觉得指望不上赵秀秀，赵秀秀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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